时间: 2024-02-23 03:11:34 | 作者: 华润2下载
民国最闻名的女飞翔家非李霞卿莫属，她的叔父李沛基是刺杀凤山的辛亥英豪，姨祖母徐宗汉嫁给革新领袖黄兴。李氏宗族真实的奠基人是李庆春，他在香港叫做李林桂，曾因犯勒索罪坐牢11年，被港督特赦下一任广东水师提督方耀英文翻译。广东海丰李氏宗族为何与上海徐氏联婚，仍是未解之谜，本文提出一个猜测供参阅。
加拿大作家帕蒂·歌莉《飞天名媛》一书，对李霞卿宗族成员有很详细的叙说，但这个宗族奠基人李庆春的真实来历仍付阙如。歌莉曾采访李霞卿之子郑柏士，说李家祖上是御医，后阖家移居广东，在乡间兴修大院子一所，李霞卿小的时分曾在大宅内游玩。此等宗族传说，大多为无稽之谈。笔者留心李庆春此人多年，近期取得一个小“打破”，相当于揭开了李氏宗族的发家史。
李霞卿曾祖父正式名讳李芝（Lee Chee），常用字号李庆春（Lee Hin Chun），在香港叫李林桂（Lee Lum Kwai），广东海丰人，1840年前后出世，1885-1892年间曾任广东水师提督方耀的英文翻译。1888年，方耀、方勋兄弟旅游普宁洪阳华岩古寺（华严寺），方勋在纱帽石上留下石刻文字，把李庆春也带上一笔。（《广东名胜古迹辞典》第279页）1892年方耀逝世后，李芝转任粤海关洋务委员、两广督署洋务委员。
李庆春跟随方耀，职衔走的是武职系列，先后有过补用守备、都司、游击、参将、副将等头衔，实践并不带兵，从事文职作业。李庆春在粤海关犯事被撤差查处，1904年向广东学务处报效一万两银子作为师范书院办学经费，1906年被两广总督周馥札委为督署洋务委员，1907年受水师提督李准之命，清查内河小轮，有防备“匪党”的使命。吊诡的是，李庆春两个儿媳、两个孙子都参与了同盟会，并以其河南跃龙里11号大宅作为同盟会机关。这个机关实践是以李庆春的官方身份作保护，清兵、巡警不敢登门盘查。李准要李庆春查缉“匪党”，谁料李庆春大宅正是“匪党机关”。
李庆春是什么来历？香港史专家施其乐引证1874年8月13日香港《德臣西报》庭审记载，证明李林桂又叫李庆春。当日李林桂在香港勒索香山翠亨村巨贾杨启文而被捕，“Lee Hin Chun（李庆春）another name for prisoner。”（为便利阅览，后文都写作“李庆春”）
李庆春应在香港受过正规中英文教育，自1866年起任香港差人法庭潮州话翻译，因私自躲藏文件被开除。海丰话与潮州话虽略有差异，但同属广东境内的闽南语系，若用心学习很快就可上手。李庆春被警方开除后，1870年入某律师事务所当“大写”，被雇主指控并吞金钱而免去，一度入香港大酒店打零工。种种痕迹阐明，他在香港除了自身作业外，兼任署潮州总兵、广东水师提督方耀的坐探。
孙中山在多年后仍记住1874年本村杨氏兄弟被抄家的局面。翠亨村杨启文自1845起从事私运活动，南澳岛、汕头妈屿是他首要活动地址，在这一带经商约15年，然后将生意交给弟弟杨启怀，自己移居香港。（1874年8月14日《孖剌西报》）1874年，汕头万年丰会馆以为杨启怀的多层洋楼有碍“风水”，采购洋楼遭拒。署潮州总兵方耀诬陷杨启怀罪名，7月12日将他在汕头斩首。8月上旬，杨启文从香港赴澳门，刚登船，李庆春奉方耀、方勋之命拘捕杨启文，因船主对立作罢。（1874年8月8日香港《循环日报》）尔后，李庆春向杨启文索要5000银元，要挟说不给的话就把他引渡回大陆受审。1874年10月5日，香港最高法院法官确认李庆春犯有勒索等5宗罪，罪过极端恶劣，判终身劳役拘禁。（1874年10月6日《孖剌西报》）
李庆春在香港充任方耀的“坐探”，被判终身拘禁，颇不甘愿，曾借其母李冯氏名义上诉，呈请提早开释，没有正真取得采用。1885年，方耀通过了解的香港律师向港督宝云求情，表里打点，港督赞同特赦李庆春出狱，驱逐出境。香港英文报纸对此大举打击，以为此举损坏法治。中文报纸出于生计考虑，之前都防止打击港督，此次《粤报》破例站出来对立，显现李庆春的存在要挟到香港华商的安全，成为众矢之的。李庆春回到大陆，在方耀手下任英文翻译。
1887年，方耀入京觐见，李庆春随行，先后两次在上海逗留，方耀借用上海同文书局局址宴客，作者觉得这是李家与徐氏联婚的机缘。李庆春收成了两个思维新潮的儿媳，也收成了好几个孙子，其间李应生、李沛基为暗算广州将军凤山的主力。
人是可变的。李庆春在香港曾犯勒索罪，后跟着局势的开展，心里倾向革新。没有他的优容，同盟会机关不可能设在他家里。1913年，袁世凯帮凶龙济光大举搜捕革新党人，派差人到跃龙里11号拘捕李庆春，他不慌不忙，“李年七十馀，出问缘由，差人以奉上司命搜寻军械，李即在内取出炸弹壳五枚，谓此系小孙炸凤山之纪念物，从前备案有据。差人谓有人言汝屋系乱党机关，今受命来捕汝。李乃嘱其家人妇子，谓‘吾老矣，就木之年已过，汝辈抚有遗产，不患无衣食，数日后可于都督府冷巷觅予也。’言已，随差人而去，时天黑八时许。闻警厅现已查确其并无违法依据，于即晚释出矣。”（1913年9月29日《申报》）李庆春面临差人抓捕，舍生忘死，做好了被杀的预备，为孙子炸死凤山一事自豪，可判别他在宣统年间已看清局势倾向革新，对儿媳、孙儿从事反清活动不加对立，甚或私自鼓舞。
1911年3月29日“黄花岗起义”失利后，同盟会安排以黄兴为首的东方暗算团，对清廷高官施行暗算。武昌起义迸发，清廷调凤山为广州将军，目的加强对广东革新运动的。他们算定，凤山搭船抵广州后，将在天字码头上岸，通过仓前街入城，因此事前租定仓前街9号开设“成记”洋货店作为保护。暗算团上海机关刺探到凤山精确登船日期，发来电报曰“凤姐来了”。
10月25日，凤山搭船来到广州，同部下一行入城。当日高官来广州就任，从天字码头上岸，先到“接官亭”跪请皇帝圣安，然后入城，仓前街为入城道路之一。仓前街近邻是广州有名“法场所”，法场抛弃后，变成出产炉子的露天工场，改叫“风炉地”。这一行人走到“成记”洋货店门前时，从二楼窗户滚下三颗炸弹，当场炸毙凤山及十几个侍从。扔炸弹的是李霞卿叔父李沛基，时年17岁。他看到使命顺畅完结，登上天棚，一连跃过十几座民居的房顶来到“风炉地”，凭借凹凸参差的风炉落地，顺畅逃脱。（《莫纪彭先生拜访纪录》第99-101页）李霞卿父亲李应生也是暗算举动的主力，在事前炸弹实验时被炸晕，只能由李沛基一个人背负突击使命。炸死凤山，使清廷高官丧魂落魄，不敢继续抗拒，武昌起义后粤省很快克复，李沛基厥功至伟。
李沛基本名李援。学界对李霞卿原籍曾有过争议，得“李援盟书”才一言而决。早年某博物馆展览，曾将李霞卿误写为广东恩平人，航空史学界不少人沿袭此误。学者黄汉纲找到1910年李沛基参与同盟会时亲笔编撰的“李援盟书”，自书“系粤东省惠州府海丰县人”，证明李氏宗族为广东海丰人。笔者近期查到1870年的英文《孖剌西报》报导的香港警署记载，称李庆春为海丰人（of Hoifoong）。至此，李氏宗族原籍争议可画上句号。
辛亥革新胜利后，中华民国暂时政府建立暂时嵇勋局，资送年青的辛亥功臣出国留学。李援赴美，先完结中学学业，考入纽约某大学学习造船，回国后找不到适宜的岗位，入上海南洋烟草公司当监工。学非所用使他居恒郁郁，患了鼓疽之症，于1932年英年早逝。
李援兄长李应生（李拯）挑选赴法国留学，回国后入上海法租界作业，1925年与百姓伟合创上海民新影业公司。他女儿李霞卿从小生动好动，以“李旦旦”艺名主演了电影《木兰参军》。李霞卿有一同父异母弟弟李金城。
李庆春两个儿子别离娶徐润两个侄女为妻。长子李子石（李紫石）娶徐佩兰，后改名徐慕兰；次子李晋一娶徐佩萱，后改名徐宗汉。冯自在《徐宗汉女士革新史略》一文称她“幼随父在沪读书”，可确认其父久居上海经商。李庆春早年长住香港，1885年起久居广州，他出于什么机缘与上海徐氏联婚？徐润族兄弟在上海经商者不少，除族弟徐秋畦、徐宏甫外，尚有族兄徐芸轩、徐刚立等人，笔者还不能判定徐宗汉的父亲详细是哪一个，深望拙文能抛砖引玉，处理这一个多年未决的疑问。
依《申报》报导、王韬信件，作者觉得李庆春与徐润族兄弟联婚，缘于1887年方耀的上海之行。1887年，广东水师提督方耀入京陛见，来回在上海逗留两次。10月份，方耀、李庆春初抵上海，旅居香港多年的学者王韬为老友设宴洗尘，王韬自称他跟李庆春有20年友谊。王韬日记称，10月22日“同方铭山、梁子修、李林桂到西园小啜。晚，款方军门于中和园……”方铭山即方勋。次年，王韬致信李庆春：“去冬文旌莅沪，相见欢然，握手道故，重诉生平，以廿年之老友，十载违睽，而得见于春申浦上，跌宕于纸醉金迷间……”（《致李林桂参戎》，载陈玉兰辑校《韬园信札新编》第423-424页）
12月份，他们一行从北京返抵上海，借“同文新局”场所宴客，“同文新局”即同文书局新址。12月27日，《申报》以“冠裳盛集”为题报导曰：“前日黎钦使、方军门讌客，均借座于同文新局。……方军门善于用兵，于海防、边防了解反常，一切委任诸人，亦皆因材器使，翻译西国语言文字者二人，咸精于其选，一为李守芝，字庆春，应对明敏，深明洋务……”同文书局1882年草创时，局址设在西华德路（今长阳路），不久迁到棋盘街（今河南中路）新址，故称“同文新局”。
同文书局为国人所办最早石印书局之一，为徐润族弟徐秋畦、徐宏甫于1882年开设。同年刘学询在广州兴办海墨楼石印书局。徐润《徐愚斋自叙年谱》光绪八年记载：“从弟秋畦宏甫集股兴办同文书局。”1889年1月（阴历十二月），《申报》几回刊登《同文和记更正声明》：“启者。同文书局原系徐秋畦宏甫创设，自下一年正月起与陈承德堂陈梅庭幹庭合股倒闭，加和记二字……”其时习气，一个人有名有字有号，往往在名讳后边加上字号，“徐秋畦宏甫”为一个人，仍是说有徐秋畦、徐宏甫两人，令人大费周章。
1930年代《上海通志馆期刊》，将《徐愚斋自叙年谱》里边的“从弟秋畦宏甫”理解为徐秋畦、徐宏甫两个人。笔者曾置疑徐秋畦、徐宏甫为同一人。但是，更多史料显现，一同存在着徐秋畦、徐宏甫（又作徐荣圃、徐蓉圃）两个人。1895年澳门《宪报》刊登徐德敬两个儿子徐秋畦、徐荣圃参与葡籍声明；1898年3月10日《申报》称“英商蔚霞控同文书局主徐宏甫即徐蓉圃……”可知徐宏甫又叫徐蓉圃（徐荣圃）。徐润在年谱光绪二十八年条目中，回想说“又与诸伯仲创同文书局，奉旨影印《图书集成》恭呈御览”。若徐润仅与徐秋畦一人合资，则毫无必要写“诸伯仲”。徐润掌管编纂的《北岭徐氏宗谱》中，未见徐秋畦、徐宏甫记载，令人不解。
能够幻想，方耀借用同文书局宴客，会派李庆春出头与徐秋畦、徐宏甫接洽。李庆春与徐氏兄弟聊地利谈论到儿子婚事。不管是徐秋畦、徐宏甫自己仍是徐氏其他兄弟，刚好有女儿徐慕兰待字闺中，婚事很快确认下来，徐慕兰嫁给李庆春长子李紫石，1888年生下一子，即李霞卿之父李应生。1971年李应生讣闻称“享寿八十有四”，按旧时核算虚岁的习气，可推断为1888年出世。
两家友谊既好，1893年徐家又将次女徐佩萱许配给李庆春次子李晋一。成婚仅5年，李晋一在生下一双子女之后不久逝世，徐佩萱守寡。徐佩兰、徐佩萱思维急进，先后参与同盟会，并把住处广州河南跃龙里11号变成同盟会革新机关。1911年，黄兴在“三二九”之役作战中手指受伤，潜到河南寻觅革新机关。徐佩萱陪护黄兴前往香港疗伤，以宗族身份签名，不久结为夫妇，改名徐宗汉。徐宗汉与黄兴成婚后，仍将与前夫所生女儿若鸿、儿子应强带在身边。广东克复不久，徐慕兰（李霞卿祖母）还担任广东女子北伐队队长，可谓开习尚之先。
李霞卿的英文名Lee Ya-ching是按上海话发音拼写，不是粤语，也不是海丰话，证明她对上海有着高度认同。1887年祖母徐慕兰从上海嫁到广州，李霞卿在生母病逝、父亲续弦后曾随祖母一同日子，10岁时随父迁居上海，入读上海中西女中，她应该会上海线年，百姓伟、李应生合组上海民新公司，李霞卿用李旦旦艺名出演了几部电影。1927年，年仅15岁的李霞卿担纲电影《木兰参军》主角，一时名声大噪。
在电影界锋芒毕露后，李霞卿随夫往欧洲寓居，萌发了学习飞翔的爱好，曲折瑞士、美国学习航空，为民国时期最闻名的我国女飞翔家。但她要到1934年才放单飞，论时刻先后，在民国女飞翔家中只能排在第17位，乃至更后。（《我国近代女飞翔员概略表》，载关中人编著；《我国妇女航空史钩沉》）第一个驾机升空的我国女人是广东恩平人唐秀容（Anna Tong），她飞上蓝天在1915年，比李霞卿早19年。在唐秀容之后、李霞卿之前，还有许多女飞翔家呈现，闻名的有欧阳英、朱慕飞、张瑞芬等。有作者宣扬李霞卿是“我国第一位女飞翔员”，是比较外行的说法。
李应生留学法国，与留法女博士郑毓秀了解。李霞卿经郑毓秀作伐，嫁给郑的侄子、国联秘书郑白峰，生下儿子郑柏士、女儿郑木兰。郑白峰期望李霞卿在家相夫教子，李霞卿却生动好动，这段婚姻终至离婚，1936年办理了离婚手续。
抗战期间，李霞卿在美国、南美洲国家屡次进行飞翔扮演，宣扬我国人民的抗战决计并进行募捐。这些精彩的飞翔扮演，使她赢得了世界性的名誉。
与郑白峰离婚后，有一商人Peter Doo常常写信、发电报给李霞卿，显然是一个火热的寻求者，这段爱情继续8年，无疾而终。歌莉写作《飞天名媛》时，未能提醒他的中文名。笔者覆按文献，发现他名叫杜焜泉，广东香山人，为永安公司郭琳爽舅子，1933年结业于复旦大学，留美时按粤语拼写为To Kwan Chuen，是“战时国民互助会”活跃分子，1937年与我国红十字会、上海市救助委员会协作，捐款建立第廿四救助医院，专门用来救治抗战中的受伤战士，杜焜泉出任院长之责，李霞卿热心参与医院的慈悲活动。1960年代，李霞卿与香港商人李颐祥相恋，两人终成眷属，移居美国。李霞卿1997年应邀出席香港回归典礼，次年在美国病逝，享寿86岁。
大都人物传记里边，英豪自己十全十美，英豪的先人也是白璧无瑕的，即便不是什么名士，便是当个农人，也是宽厚仁慈，能给后人立身垂范。笔者的研讨标明，在晚清大变局下，不少宗族依托巧取豪夺发家。在辛亥白叟莫纪彭的回想里，李庆春是省会巨富；报纸报导他给学务处捐款一万两也证明了此事。李庆春长时间在水师提督衙门、粤海关、两广督署担任洋务委员，巨额财富的构成必定会有贪腐成分；早年在香港敲诈勒索，也标明他的为人贪婪而险诈。这样一个人，为何会转向支撑革新，容许儿媳、孙子参与同盟会并施行暗算举动，现在还只有少量史料来解说他的思维改变。当代人要学会面临不完美的英豪，也要学会面临英豪人物不完美的先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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